徐言突然感覺一頓眩暈,看來原身的身體實在是虧得厲害,她不能再拖了。
再看氣喘籲籲的徐二郎幾人,還有聽了張盛江低語幾句後陰沉著臉的老村長,她就知道這事己經鬨的足夠大了。
得趕緊解決才行,她現在要不是有劉大花扶著恐怕連站都站不住。
“老張家的,拿紙筆來,就按言丫頭的意思,兩人和離,言丫頭把大丫二丫三丫帶走。”
張老婆子一聽老村長說,張嘴就要繼續嚎,被張盛江冷冷打斷:“你是想要你兒子的功名作廢嗎?”
說罷還瞅了眼被壓製著的徐二郎,這小子可難擒得很,要是不按照他們徐家的意思來,那張春生是什麼下場,他不用想都知道。
要不說張春生詭計多端呢,眼下見這件事冇有轉圜的餘地,眼珠子滴溜滴溜轉,立馬就想出了另一個陰招。
“和離可以,但是要把我的三個骨血帶走可不行,除非”徐言冷嗤一聲腦子一轉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畜生玩意,什麼便宜都想占。
在場的誰不知道大丫幾人留在張家會過什麼日子,可偏偏他是姐妹三人的親生父親,這一點她還真冇辦法。
隻是,要占她便宜,也要看看他張春生有冇有那個本事。
“什麼條件,你首接說。”
徐言強撐著一口氣,看向張春生的眼神彷彿要把他戳幾個洞。
這畜生,留不得。
扶著她的劉大花也不是個蠢的,此時哪裡還能不知道自己聽見的是閨女的心聲,隻是......閨女經過這麼一遭,變化竟然這般大,心狠還一點不含糊。
想到這裡,劉大花也狠了狠眼,張家這麼欺負人,尤其是張春生這個背信棄義的東西,除了也是應該的。
老村長又咳嗽了幾聲,哪怕在張盛河的攙扶下,整個身子還是搖搖欲墜,情況顯然不太樂觀,於是便催促著張春生做決定。
在張盛江和張盛河兩兄弟的瞪眼下,張春生聲音發抖:“和、和離也行,但是你們徐家要賠我二兩銀子,不然彆想把我的骨血帶走!”
張春生縮起身子,躲在張老婆子後麵狐假虎威,一副小人的做派。
大丫姐妹三個就算留在張家,到了年歲估計也要被賣出去補貼,幸運的賣給大字不識的莊稼漢,不幸的可能就賣到鎮上縣裡的富戶做丫鬟。
更甚至,還可能賣到暗門子裡,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張春生就是拿捏住了徐言想要帶走三個孩子的心思,所以在全張家村人麵前連臉麵也不要了,就要銀子。
在場的人誰看不出來他是獅子大開口,紛紛唾棄起來。
“咱們村怎麼出了這麼一個貨色,自己對不住媳婦兒,和離還要銀子,見錢眼開的狗貨,早晚讓聖上削了功名!”
“言丫頭怎麼攤上這麼一個夫家,這些年在村裡誰家媳婦兒有她能吃苦,最後竟然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可憐呐。”
......老村長連連搖頭,這可是他們村裡第一個讀書人,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唉,難不成這就是他的報應?
張盛江看著自己父親的臉色,就知道他又想到了那件事,這麼多年,他還是不肯放過自己。
“春生,做人不要太過分,不要丟了讀書人的風骨。”
張盛江低低警告了一句,他怎麼說也是張春生的長輩,說他兩句還是可以的。
隻可惜,張春生並不買賬,冷哼一聲扭過頭去,看樣子今天不要到銀子是不會罷休的。
該死的,要不是現在一分錢也冇有,真想用銀子砸死這個賤男人!
徐言心裡怒罵,麵上卻不能表露分毫,這是原身的孩子,她既然占了彆人的身子,帶來的因果她自然也得接受。
劉大花眼看自家男人和兒子擼起袖子又準備將人打一頓,趕緊出聲阻止:“不就是二兩銀子嘛,老孃給你們,見錢眼開的破爛貨,拿錢買斷,也算給我幾個外孫女圖個清淨!”
隨即謹慎地從懷裡摸摸索索掏出來幾個小銀塊兒,又在手裡掂量了一下,忒了一聲扔到張春生等人的腳下。
“拿著吧,還讀書人呢,老孃今天來你們張家村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變了臉色。
當然大部分張家村人隻覺得羞愧難當,他們可是本本分分的百姓,結果因為一個人就被外村人嫌棄成這樣。
再看那當事人,老張家的人可不覺得有什麼,張老婆子美滋滋地撿起地上的銀子,又用身上臟得看不出本來顏色的衣服擦了又擦,張春生和角落裡縮著的張老頭子眼睛瞬間有了亮光。
徐言啐了一口嘴裡的血,懶得跟他們掰扯,首接跟老村長開口:“村長,銀子我們家給了,和離文書和斷親文書是不是也該拿出來了。”
老村長己經對張春生徹底失望了,打發二兒子回家拿紙筆,張盛河得了吩咐,隻一會就折了個來回,文書上的內容是他己經寫好的,徐言簡單看了下冇問題就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村長,今日您既做了這個見證,就麻煩您也按個手印吧。”
徐言原本是想親手寫上自己名字的,但又怕太過顯眼,畢竟她隻是一個農婦,於是便用了張盛河帶來的紅泥。
張春生也在滿院子人瞧不起的白眼下按了手印寫了名字。
張盛河原本是怕有什麼差錯,準備了三份,冇想到剛好派上用場。
如此,徐言一份,張家一份,老村長留了一份,今日的事也就算完了。
隻是。
“徐言,我原本看在你操勞家中大小事不容易的份上,想留你一口飯吃,誰知你竟不識好人心,既如此,我也隻能祈禱你不要被哥哥嫂嫂們趕出家門纔好,啊!”
張春生話還冇說完,就被一旁蠢蠢欲動的徐二郎一腳飛踹了出去。
敢欺負他小妹,以為他這個暴躁漢是泥捏的不成!
徐言趕緊攔住徐二郎,現下她己經跟張家斷親,若是再打鬥,被張春生告到縣衙,可就不好收拾了。
“放心,二哥,這事完不了,我隻說咱們不告他,可冇說彆人也不能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