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陽這才注意到顧明煙神色不對。

但她隻以為顧明煙是女兒家的羞澀，或者是有些懼怕謝晏辭不經意間透出的上位者威壓。

拍了拍顧明煙的手權作安撫，她又正了麵色對謝晏辭道：“小女尚且年幼，有些頑劣，若是一時不慎開罪了你，你可彆跟她一般見識，交由阿姊來管教處罰便是。”

謝晏辭呷了口茶，失笑道：“阿姊莫要多慮，明煙小姑娘一個，我還能吃了她不成？”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顧明煙不願意掃了母妃的興致，心中恨得牙癢癢，卻還是隻能無奈應答了下來。

隻是在她儘力委婉的爭取下，到底是不用跟著謝晏辭去攝政王府小住，隻答應了會經常向謝晏辭請教學識俗務。

謝晏辭本意是藉機接近，從顧明煙身上找到自己會做那些夢的緣由。

他也冇彆的頭緒，便按夢中話語猜測，他教導過顧明煙一段時間。

那麼親自教授顧明煙，或許能讓他甦醒更多的記憶。

可很快，顧明煙就讓謝晏辭知道，什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顧明煙找他參謀請教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他給她挑個“哥哥”。

……

聽了顧明煙的“難處”，謝晏辭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讓本王幫你在皇家宗室裡，物色一個男人？”

麵對謝晏辭，顧明煙的態度本來是能避則避。

如今既然時勢所迫，她避無可避。

那她倒不如趁勢利用。

這也是曾經謝晏辭教她的。

拋開那些柔軟曖昧的情愫乾擾，她一向把謝晏辭教她的東西學得很好。

反正是謝晏辭自己主動送上門上趕著被她用的。

顧明煙用力點了點頭，期盼著看向謝晏辭：“是皇叔說的，明煙若有難處，便來尋你……”

接著她暗地裡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擠出些許淚花，語帶哽咽：

“皇叔有所不知，我母妃如今身為恭王府正妃，看著風光尊貴，實則不知為我父王偏心側妃，暗地裡吃了多少苦頭。”

“明煙便常想，若是母妃膝下有個能令父王滿意的兒子，或許處境也不會這般艱難。隻可恨明煙是女兒身，更討不得父王的歡喜……”

顧明煙可是還一直惦念著讓沈夢陽從宗室裡過繼一個兒子的事情。

雖然先前的提議被沈夢陽否決了，但也是她鼓動沈夢陽找人生兒子的那個提議，太挑戰對方的道德觀念。

拋開這點不提，靜下心來分析利弊，過繼宗室子這事大有可為。

隻是身為內宅婦孺，若無旁的門道，她和沈夢陽要打探外男的情況實在是無從下手，也難以考證，這事便擱置了。

這回恰好謝晏辭不是要“教導”她嗎？

那便讓她來看看他的誠意。

顧明煙在謝晏辭麵前表演了半天自怨自艾，終於讓他“勉強”鬆了口。

“好了，本王答應你便是。給我瞧瞧你的條件。”按了按額角，謝晏辭歎了口氣，伸手接過顧明煙寫得長長的一卷卷軸。

“第一條，麵容俊美，菱形臉、瑞鳳眼、高鼻梁？”

念出卷軸上第一條標準，謝晏辭挑眉看了看顧明煙，示意對方解釋。

顧明煙眨著一雙真摯的眼睛道：“長相至少和我父王得有五六分相似吧？讓我父王見之便覺不是親子勝似親子，定能事半功倍！”

謝晏辭不置可否，繼續念：

“第二條，文武雙全，文能下場科舉，武能沙場領兵？”

顧明煙撓撓頭：“我父王極愛麵子。若過繼的兒子是個草包，他定然更加嫌棄……”

謝晏辭頷首認可，接著念第三條：

“第三條，人品上佳，有恩必還，忠貞不二？”

念著念著，他挑起一抹冰冷的笑，一字一頓道：

“小丫頭，你這到底是給自己選兄弟，還是給自己挑未來夫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