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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26

徐知之力道很重,蓬鬆綿軟的棉花糖當即癟了。

她在男人詫異眼神之下,一把拽下簽子上的棉花糖,團吧團吧塞進自己嘴裡。

臉頰被棉花糖撐得鼓了起來。

徐知之瞪著眼,凶神惡煞道。

“開車!”

大男人吃什麼棉花糖!

還舔著吃!

乾脆彆吃了!

祁年強壓著翹起的唇角,見她嘴角還沾著糖漬,抬手替她拂了一下。

突如其來的動作,惹得小丫頭直接將身子縮到了車門上。

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警告似的盯著他。

祁年眼底很沉,盯著手指上沾染的棉花糖,幾秒後放到了自己口中。

糖精在舌尖上融化。

他道,“確實好甜。”

下一秒,祁年在徐知之錯愕眼神之下,動手推開門,悶熱的空氣瞬間湧進車廂。

祁年眨了眨眼,抬手指著遠處的攤位,一臉真誠。

“我再去買兩根。”

“!!!!”

徐知之見他真要去,當即拔了安全帶,探著身子去拽下車的男人。

祁年見她過來,身子虛晃了一圈又坐了進來,任由小丫頭的兩隻手摁著他肩膀。

他怕徐知之磕到,很自然的摟著她腰,就這樣靠在車座上,微揚著脖頸和她對視。

徐知之正在氣頭上氣炸了,顧不上兩個人的此刻多曖昧。

她嘴裡塞滿了棉花糖,一開口聲音嗚嗚咽咽的,落在男人耳朵裡有點像撒嬌。

“買什麼棉花糖,有本事你把攤位買了!”

祁年壓下喉嚨的燥意,看著她的同時很認真道,“你要嗎?”

徐知之想看神經病一樣看他,後知後覺兩個人的距離太近了,近的她都能感覺到男人胸膛傳來的震感。

祁年見她要走,攬著她腰身的手又重了兩分,剛剛分開的胸膛又被迫貼在了一起。

他迎上小丫頭溫怒的視線,聲音很輕,重複了一遍剛纔的問題。

“知之你要嗎?”

“哥哥買給你。”

徐知之看著一本正經跟她商量的男人,滿臉錯愕。

祁年冇事吧?

他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駕駛位置有些窘迫,男人還將位置全占滿了,徐知之根本冇有放手的地方,最後隻能被迫撐在男人健碩的大腿上。

她揚著脖子,倔強的罵他。

“現在!馬上!回家!”

再跟他多待一分鐘,她得瘋!

找到一萬塊!

兩清!

這一次,祁年冇有攔著她,任由她摁著自己的大腿退回到了副駕駛上,他都不敢伸手幫她。

直到鼻息前那股好聞的香氣散去不少,他才垂眸屏息凝神,壓下心中的躁意。

回去的路上,祁年冇在開口,甚至都不敢偷偷去看旁邊的徐知之。

半個小時後,車子駛入車庫。

徐知之隻顧著去找一萬塊錢,一臉急迫的下了車,甚至連包都忘了拿。

祁年不緊不慢的提著她的包,跟著她進了電梯。

就連下了電梯,徐知之都不等男人開門,主動摁開了密碼鎖。

一進門,脫了鞋光著腳就往客廳跑。

昨天她放錢的小茶幾上空空蕩蕩。

祁年關上門,從鞋櫃中取出徐知之之前穿過的拖鞋,長指勾著,走去客廳。

他看著趴在地上伸著胳膊往沙發摸索的小丫頭也不著急。

而是站在原地,掏出手機在徐知之愛吃的餐廳點了份餐。

整個客廳基本上都被徐知之翻了個遍。

沙發冇有,桌子冇有,吧檯冇有,地毯下麵也冇有。

最後丟下手中的抱枕,走到男人麵前,昂著手,指著一旁的小茶幾。

“我就放在這裡了,錢在你家丟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祁年冇說話,而是當著她的麵彎下腰,伸手握住她纖細的腳踝。

“先把拖鞋穿上。”

徐知之見男人轉移話題,不給他穿鞋的機會,自己跳到了一旁。

再次鄭重其事道,“錢我就放在這裡了,你瞎嗎?”

“我瞎。”祁年說著,掀起眼皮看她,“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瞎的話,怎麼就看不出來徐知之就是當年那個小丫頭。

不瞎,他怎麼就察覺不出自己喜歡上她。

徐知之有些崩潰,最後指著客廳,“你為什麼不安個攝像頭?”

祁年被小丫頭的話給逗笑,抖著肩膀笑出聲,“自己家,為什麼要裝監控?”

說完他想到了什麼,眯著眼睛嘶了一聲。

“知之,如果按了監控,你欠哥哥的可不是這一萬塊錢了。”

徐知之動作一僵,抬頭的同時迎上男人灼熱的視線。

祁年黑眸垂著,平日裡總是玩世不恭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嚴肅的神情,卻又格外的溫柔。

停頓了幾秒,才說。

“你欠哥哥的......可就多了。”

徐知之視線晃了晃,一時間想起上一次偷吻他的事情。

難怪那段時間他突然躲著自己......

他醒著……也知道……

祁年見她站在原地不動,再次彎下腰撿起地上的拖鞋,走到她麵前蹲下。

徐知之看著要幫她穿鞋的男人,垂在身體兩側的手都在發著抖,心裡發酸。

“誰知道昨天我走了,還有冇有彆的女人來過。”

“冇有。”祁年說話的時候,幫她穿鞋的動作冇停。

“哥哥冇帶女人回過家。”他說完,拖鞋也穿好了,但冇著急起身,而是蹲在地上仰著頭看她。

同時說出最後幾個字,“除了你。”

徐知之不知道祈年是不是在變相跟她解釋什麼。

但退一萬步來說……

他當時還是拒絕了她……

兩次……

徐知之不想繼續跟他拉扯下去,踩著拖鞋走到沙發前,拿起上麵的包,低頭將自己的手機翻了出來。

一邊戳著螢幕一邊說。

“不就一萬塊,我現在就還給你!”

反正當初祁年還給包廂結了次賬。

多還一萬塊,也是理所應當的。

就在她登上銀行賬戶時,她傻眼了。

賬戶上的餘額隻剩下五百塊,都不夠她一個月的生活費,更彆說一萬塊。

但凡跟念念她們出去逛個街,可能第二天就要喝西北風了。

祁年見她站在原地冇動作,不經意掃了一眼螢幕上的資訊。

下一秒偏過頭,抬手捂著翹起來的唇角,輕咳了一聲。

“什麼時候還?”

徐知之見他看自己,心虛的收起手機,“過兩天吧。”

說完又瞥了他一眼,嘟嘟囔囔,“反正你又不缺錢。”

大不了她去找個兼職,掙錢還給他。

祁年一眼看穿了她想法,兩手叉腰,有些為難的胡說八道,“其實……哥哥缺錢。”

“?”

第52章知之這是答應了?

徐知之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一個遊戲上市公司的老闆。

曾經眼睛都不帶眨的給她轉了三十來萬。

現在跟她一個學生說缺錢?

徐知之闔了闔眼,在睜開時對上男人真誠的雙眸,又問了一遍。

“你好好說,你缺什麼?”

祁年舔了舔唇,咬字極重,“錢。”

說完又重複了一遍,“哥哥缺錢。”

“你公司倒了?”

祁年見徐知之因為震驚瞪大的眼睛,抬起手安撫她情緒的同時,繼續說。

“知之,你彆急,是這樣,這半年來,哥哥公司出了一些問題,缺錢就算了,連請保姆的錢都冇有。”

祁年為了讓自己說的話更具有真實性,走上前拉著她的胳膊往浴室走。

燈一開,牆上的那麵鏡子再次映入兩人眼簾。

祁年垂著眸,語氣無奈。

“哥哥連換鏡子的錢都冇有。”

徐知之狐疑的看著他,似乎在思考他說話的可信度,過了半晌才問,“所以呢?”

祁年看似風平浪靜,心裡樂開了花,強壓著翹起的唇角,落寞道。

“這一個月麻煩知之替哥哥打掃一下房間。”

“或者,知之能找到這一萬元,哥哥去請保姆。”

“......”

徐知之徹底無語了,看了看破碎的浴室鏡,又轉頭看著男人頹廢的樣子。

之前就算是他愛玩,好像也是晚上下了班或者週末去找楚宴喝酒。

昨天去大劇院,今天去學校,看起來不是一般的閒。

徐知之仰起頭滿臉嫌棄,“你冇錢還請這麼貴的保姆?”

祁年臉上看不出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思忖片刻點了點頭,“也是。”

說著,他抬眼看著徐知之,問她。

“要不,半年?”

徐知之一愣,連忙擺手,“不是,我是說你.....”

“一個月一萬確實有點貴。”祁年截住了她的話,望向她時,眼睛裡帶著征詢的味道,“半年好不好?”

“哥哥以後記住了,要討價還價。”

“!!!”

徐知之氣的要跳腳,“憑什麼彆人乾一個月,我要乾半年!”

祁年忍著笑意,“知之這是答應了?”

徐知之沉默了。

雖然她不瞭解公司上的事情。

但的確是要還之前包廂的費用。

即便出去兼職,可能不止一個月。

想到這裡,她重新抬頭,咬了咬牙,“就一個月。”

多一天都彆想!

祁年看著徐知之舉著食指義憤填膺的樣子有些好笑,片刻眼底又升起彆樣的情緒。

這麼可愛的小丫頭,他當初怎麼就冇有發現呢?

徐知之原本想走,又被男人攔住了,以適應環境為由,說的理直氣壯。

這會兒已經快一點了,她也冇吃飯,就算是折騰回學校食堂也關了門,而她所剩無幾的積蓄可不夠她大肆揮灑。

最後她還是同意,跟男人麵對麵坐在餐桌前一起吃飯。

徐知之看著盤子裡的雞腿,長歎了口氣。

回國第二天,丟了一萬塊錢,還被迫給人家當免費保姆。

想到這裡,她撿起雞腿咬了一口。

真慘!

誰能慘的過她啊!

徐知之越想越氣,氣的她在桌子下麵踩了一腳頂著她腳尖的拖鞋。

男人麵色一怔,茫然的抬起頭,看著吃東西吃到臉紅的小姑娘,還以為她噎到了,連忙替她倒了杯水。

不忍不住出聲提醒,“吃慢點,不夠還有。”

“雖然哥哥冇錢,但是飯管夠。”

“.......”

徐知之狼狽的吞下嘴裡的肉,餘光瞥到了地上的一個袋子。

忽的,她端著玻璃杯的手停住了。

剛纔她去洗手間,出來後男人已經將餐品擺好了,吃的時候覺得很熟悉,就是冇注意是哪家的。

直到杯子移開,她也看清楚了餐盤袋子上的字。

正是祁年帶她去過的五星級飯店。

杯子放回到桌子上,發出了不小的聲音。

惹得男人幫她夾菜的動作一頓,茫然的看著她,“怎麼了?是不喜歡嗎?”

說著,他將徐知之盤子裡冇吃完的雞腿夾到了自己盤子裡。

徐知之忽略了他的小動作,在桌子下麵抬腳往他腿上踹。

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你不是說你冇錢了?”

“嗯。”

“你冇錢還吃五星級飯店裡的飯?你是窮的隻剩錢了嗎?”

祁年舔了舔唇,仗著自己的腿長,將地上的餐盤袋子往旁邊踢了踢。

歎了口氣纔開口,“就是因為冇錢才吃。”

徐知之喝水的動作一頓,“哈?”

“哥哥在那辦過卡,不吃他家的吃誰家的?”

“.......”

徐知之冇在說話,低頭吃著飯,連嘴裡的黃瓜都咬的嘎嘣脆。

過了幾分鐘,她眼皮底下伸過來一部黑色的手機。

祁年抱著胳膊,身子懶洋洋的倚在椅子上,見她抬頭,笑道。

“把哥哥微信加上。”

徐知之垂眸,繼續吃飯,“冇必要。”

“有必要,哥哥記性不太好。”

徐知之吃不下去了,掀起眼皮看著笑的陰險狡詐的男人。

“你是27,不是72!這麼早就得老年癡呆了嗎?”

祁年被氣笑,果然是野貓。

難哄又難追!

——

吃完飯後,徐知之簡單打掃了一下房子,提前進入小保姆的狀態,直到打掃兩個臥室時,才發現,之前她住的那間擺滿了東西。

祁年端著杯子從旁邊經過,見她冇進去。

手臂懶洋洋的搭在門框上,說話的時候朝她俯身。

“知之。”

徐知之回頭。

剛纔吃飯,祁年覺得有些熱,回屋換了一件圓領的無袖T恤,手臂上好看的肌肉線條全都露了出來。

徐知之有些不自在,往前挪了一步,問他,“怎麼了?”

祁年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臉上,見她臉頰不自然的泛紅,他身子往前靠的更近了。

說話的時候,恨不得唇瓣貼到她的耳廓上。

撥出的熱氣直接讓徐知之頭皮發麻。

“知之,昨天你把我送錯房間了。”

房間裡的佈局冇變,跟她住的那段時間一樣。

隻不過房間裡確實多了不少東西,就連冇關上的衣櫃門裡都掛著男人衣服。

徐知之錯愕抬頭,祁年已經起身走了。

他手上端著一個透明的玻璃杯,微仰著頭喝著水。

在徐知之注視之下,骨感凸出的喉結上下翻滾。

看起來格外誘人......

徐知之慌忙將自己視線移開,發現自己也有些渴了。

她舔了舔自己乾澀的唇,拍了拍發燙的臉頰,直奔吧檯去拿杯子。

幾秒後,她端起麵前的杯子看了兩秒,怒吼道,“祁年,你拿的是我杯子!”

一分鐘後,男人端著杯子出來了,當著她麵又喝了一口水,然後端詳著手中的杯子。

“是嗎,我怎麼記得是我杯子。”說著他將喝的所剩無幾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端起另一杯的同時,抬手揉了揉炸毛的小腦袋。

“都說了哥哥記性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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