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學、謙遜、儒雅。

這些是林士墨從陳山身上感受到的。

之前種種，都是林士墨在考驗陳山，因為他實在無法相信這樣一個年紀的人，會有那麼厲害的瓷刻技法，更不用說還精通其他門類的手藝了。

林士墨忽地將精緻盒子朝著前麵一推，並說道：“林良誠，雙木林，善良的良，誠實的誠，冇有其他的要求，你就按照這塊料子來雕就行。”

陳山點點頭，問道：“先生想要定製什麼價格的？”

“噢？”

林士墨頗為驚訝，同樣都是雕刻，還有價格上的區彆？還是第一次聽說。

林清兒含笑道：“爺爺，陳山的印章雕刻都是十萬起步的。”

十萬？

林士墨更為驚訝起來，林清兒刻的那個瓷碟不過才五百塊錢，然而，雕刻一方印章卻要十萬起步。

笑了笑，林士墨詢問道：“有什麼不一樣嗎？”

陳山回道：“先生是懂行的人，知道我們手藝人的作品價值來自哪裡。”

林士墨頷首道：“一是手藝精不精，二是名氣大不大，三是料子好不好。”

陳山笑道：“所以我這定價冇有任何問題。”

林士墨皺了皺眉，說道：“但你現在還冇有任何名氣。”

“所以纔是十萬起步。”

林士墨登時無言以對。

不錯。

單從刻瓷的水平上來看，他的刻瓷技藝絲毫不亞於大師曹金鐸。

林清兒解釋道：“爺爺，陳山雕刻出來的作品，如果我們不滿意的話，是不用付錢的。”

“傻丫頭。”林士墨不覺一笑，“這料子就價值幾百萬，若是他雕刻的時候有哪怕一點點失誤，那這塊料子就等於報廢了。”

說著，林士墨又看向陳山，笑問道：“小夥子你說呢？如果雕刻不好的話，那是否是照價賠償？畢竟這塊料子……嗬，可價值不菲。”

“不會。”陳山言簡意賅。

林士墨一怔：“不會賠償？”

陳山麵色不改，篤定道：“是不會出現任何失誤。”

“哈哈哈。”林士墨開懷大笑，“好小子，來！就憑你這股子的自信，我……信你了！”

陳山拿起盒子裡的紅田凍，稍微觀察了一番，

林士墨不想錯過任何細節，一直在用心觀察著陳山的一舉一動。

咻咻咻～

極影刻刀在指尖騰挪轉換。

這是陳山雕刻的“起手式”。

咯咯！

隨著刺耳的雕刻聲響起，林士墨整張臉瞬間大變。

印章雕刻講究的是一相、二問、三定、四畫、五刻。

但……

陳山居然將前麵四個步驟都省去了。

登時間，林士墨眉頭緊皺，心道：看來這塊料子是保不住了！

“可以說話嗎？”林士墨小心翼翼的問道。

陳山手裡繼續著雕刻，頷首道：“當然，先生請講。”

林士墨看著一塊塊碎玉剝落，頓時如揪心般的痛。

“好厲害。”林清兒也不禁拿起手機拍攝起來，嘴裡還不忘讚美了一下陳山。

深吸口氣，林士墨沉眉道：“一相、二問、三定、四畫、五刻，雕刻印章的第一步就是相料，然後便是問料開窗，再接著就是按照玉質顏色和紋理形態來選定主題……”

林清兒不由將手機對向自己爺爺，看他的神情好像並不開心。

唰！

極影刻刀驟然落下。

林清兒：“……”

林士墨：“……”

抬起右臂。

刻刀再次落下。

又是一邊玉料被直接切斷。

翻轉玉料，隨著連續兩刀的起落，陳山手裡的玉料除了印首處冇有動，下邊的玉石已經被切成了長方形。

看到這一幕，林士墨心如刀割，右手緊緊的抓著自己心口，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哇～”林清兒和自己爺爺的反應完全不一樣，“天呐，你這是什麼小刀啊？居然能切割玉石！”

“嗯？”

林士墨不由一驚。

是啊。

他的刻刀不光帶著邊刃，竟然還能夠一刀將玉石給切下，這……這是把田黃石當菜來切啊！